新聞背景

        這(This)兩天的(Of)物流界新聞，當當被海航收購的(Of)消息成爲(For)熱門話題，有人(People)說李國(Country)慶敗了，也有人(People)說李國(Country)慶沒有敗，隻是成功套現。有人(People)替李國(Country)慶惋惜，也有人(People)幸災樂禍。反正是各種各樣的(Of)人(People)都有。我(I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認爲(For)，李國(Country)慶是成功的(Of)，其對電子商務發展所做出(Out)的(Of)貢獻是巨大(Big)的(Of)。至于(At)公司被收購，應該看作(Do)是一(One)次再正常不(No)過的(Of)商業行爲(For)，被收購并不(No)是倒閉，說失敗有些危言聳聽。據說李國(Country)慶吟了兩句詩：天地孤影任我(I)行，世事滄桑成雲煙。雖然并不(No)押韻，但還是可看出(Out)他(He)心情的(Of)孤傲與無奈，也許在(Exist)他(He)看來(Come)，當當或許不(No)至于(At)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我(I)知道當當是很早以(By)前了。2005年，當時(Hour)我(I)在(Exist)上海新華書店（新華傳媒）做項目，聽人(People)說李國(Country)慶三番五次過來(Come)請新華的(Of)姜總去北京，從此知道這(This)是一(One)個(Indivual)了不(No)起的(Of)人(People)物。再後來(Come)，就是李國(Country)慶與劉強東的(Of)互怼，當當上市，當當退市。直到(Arrive)今天，當當出(Out)售，就像一(One)部話劇，有開頭，有高潮，有結局。我(I)有幾個(Indivual)朋友與李國(Country)慶交往很密，我(I)自己也去過當當多次，但與李國(Country)慶卻沒有見過面。所以(By)，關于(At)他(He)的(Of)事情都是别人(People)轉述，因此不(No)好評價。如果以(By)一(One)個(Indivual)對當當物流頗爲(For)了解的(Of)人(People)的(Of)眼光來(Come)看，我(I)倒是有發言權的(Of)，結論就是當當成也物流，敗也物流。

        當當上市是抓住了物流的(Of)機會

        時(Hour)間回到(Arrive)10年前的(Of)2008年，當當那時(Hour)正如日中天。但問題也很大(Big)，每天有2萬訂單需要(Want)處理，其位于(At)西南五環的(Of)物流中心不(No)堪重負，以(By)至于(At)機關人(People)員每周六都要(Want)回到(Arrive)物流中心幫助揀書，這(This)是一(One)個(Indivual)沒有盼頭的(Of)日子。而恰在(Exist)這(This)時(Hour)，亞馬遜位于(At)北京的(Of)倉庫要(Want)上新的(Of)物流系統，停業3個(Indivual)月，當當一(One)下子每天要(Want)增加約1.5萬個(Indivual)訂單，對物流來(Come)說真是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在(Exist)這(This)個(Indivual)節骨眼上，上海新華傳媒的(Of)人(People)終于(At)請來(Come)了。經過妙手回春般的(Of)改造，當當北京的(Of)物流系統處理能力大(Big)幅度上升，成爲(For)全國(Country)圖書物流的(Of)典範。當當的(Of)業務也因此風生(Born)水起，好不(No)得意，一(One)舉在(Exist)中國(Country)市場超越亞馬遜這(This)個(Indivual)死對頭，其實後者直到(Arrive)現在(Exist)也沒能追上當當。正是因爲(For)物流水平的(Of)提升，幫助當當建立了巨大(Big)優勢，并在(Exist)2009年實現盈利，進而于(At)2010年在(Exist)納斯達克成功上市。這(This)是一(One)個(Indivual)令人(People)眼花缭亂的(Of)夢幻時(Hour)期，而此時(Hour)的(Of)京東還剛剛起步，當當成爲(For)了它需要(Want)下大(Big)力氣追趕的(Of)目标和(And)“敵人(People)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這(This)其中還有一(One)個(Indivual)小插曲，2007年，新華的(Of)姜總猶豫是否來(Come)北京幫助李國(Country)慶而問計于(At)我(I)。爲(For)了慎重起見，我(I)專程去當當的(Of)物流中心做了一(One)個(Indivual)考察，那是我(I)見過的(Of)最危險的(Of)物流中心之一(One)：規劃毫無章法不(No)說，貨架采用(Use)的(Of)都是非常低劣的(Of)産品，看上去搖搖欲墜，讓人(People)十分害怕。我(I)于(At)是勸說姜總打消來(Come)北京的(Of)想法，因爲(For)環境太過惡劣，并且随時(Hour)伴有滅頂之災風險。但最終姜總還是改變主意來(Come)了北京，并幫助當當度過難關。此後數年間，當當的(Of)物流改造躍上了一(One)個(Indivual)新台階，成爲(For)電商競相效仿的(Of)榜樣。

        創業時(Hour)期的(Of)李國(Country)慶夫婦非常節儉。盡管那時(Hour)融資已經有數億元之多，但直到(Arrive)上市前一(One)刻也沒自己個(Indivual)人(People)的(Of)車，但他(He)卻爲(For)物流總監派了專車，這(This)也許是李國(Country)慶的(Of)過人(People)之處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當當物流錯過了最好的(Of)機會

京東亞洲一(One)号工程

        在(Exist)學習當當的(Of)過程中，如夢方醒的(Of)京東終于(At)認識到(Arrive)物流對電商的(Of)巨大(Big)作(Do)用(Use)，開始于(At)2012年前後啓動著名的(Of)亞洲一(One)号工程，并全力進軍圖書行業，開始了夢寐以(By)求的(Of)引流運動。但即使如此，當當在(Exist)圖書的(Of)優勢畢竟太大(Big)，時(Hour)至今日，京東雖然号稱與當當在(Exist)圖書領域“差不(No)多”，但當當卻認爲(For)還“差很多”，這(This)應該是他(He)們各自認爲(For)的(Of)“事實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雖然當當也沒有閑着，在(Exist)業務上也向百貨開拓，意圖另辟蹊徑并挑戰京東，同時(Hour)也準備在(Exist)天津武清建設大(Big)型物流中心。但正當李國(Country)慶躊躇滿志之時(Hour)，電商的(Of)局面卻悄悄發生(Born)了根本改變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對全球投資者對電商的(Of)普遍看好，再加上電商業務的(Of)超常規發展，京東的(Of)價值被投資者普遍高估，數百億的(Of)資金蜂擁而至。而京東面對這(This)數不(No)清的(Of)投資，開始下大(Big)力氣打造自己的(Of)物流系統。反觀當當，由于(At)過早上市，失去引入資金的(Of)大(Big)好機會，而自有資金相對匮乏；再加上李國(Country)慶對物流投入的(Of)保守心态，終于(At)在(Exist)2013年形成反轉，目送京東扶搖直上。而當當幾乎是原地踏步，在(Exist)整個(Indivual)電商序列中地位一(One)退再退，以(By)至于(At)落到(Arrive)今天的(Of)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國(Country)慶非常聰明，他(He)也看到(Arrive)了當當的(Of)物流短闆，但是由于(At)對物流認知的(Of)落差，始終沒有下決心建設自己的(Of)現代物流體系。時(Hour)至今日，當當的(Of)物流仍然停留在(Exist)上市前的(Of)水平，可能他(He)自己到(Arrive)現在(Exist)也沒有明白這(This)其中的(Of)道理。當他(He)看到(Arrive)自己的(Of)部下用(Use)土法子也可以(By)完成數十萬訂單的(Of)配送時(Hour)，也許這(This)種假象對他(He)産生(Born)了迷惑。其實，當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沒有體會到(Arrive)現代物流的(Of)巨大(Big)作(Do)用(Use)時(Hour)，就如同隻坐過普通慢車而沒有坐過高鐵，他(He)的(Of)體驗和(And)判斷又如何不(No)産生(Born)偏差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當當上市的(Of)另一(One)個(Indivual)結果是幾乎所有高管離職。大(Big)家已經不(No)再有繼續奮鬥的(Of)那一(One)口氣，正當電商蓬勃發展之時(Hour)，當當的(Of)高管們正以(By)一(One)個(Indivual)成功者的(Of)姿态，俯瞰劉強東和(And)他(He)的(Of)弟兄們正在(Exist)刀鋒上飛奔，有誰能夠想到(Arrive)，他(He)們卻遇到(Arrive)了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未來(Come)還可以(By)期待

        我(I)曾經對姜總開玩笑說，對當當來(Come)說，您真是成也蕭何，敗也蕭何。因爲(For)姜總以(By)他(He)對圖書物流的(Of)理解和(And)卓越的(Of)管理才華，讓當當渡過難關并順利上市，但也的(Of)确讓李國(Country)慶産生(Born)了一(One)個(Indivual)錯覺，那就是物流的(Of)關鍵不(No)是技術，而是管理。這(This)原本是沒有錯的(Of)，但要(Want)看是什麽人(People)。當沒有找到(Arrive)恰當的(Of)人(People)才時(Hour)，你拿什麽拯救物流？

        其實，當當的(Of)問題是很多企業的(Of)問題。李國(Country)慶的(Of)錯覺是很多企業家的(Of)錯覺：當一(One)個(Indivual)企業從很小開始發展，有一(One)天突然長大(Big)時(Hour)，大(Big)家還仍然沉浸在(Exist)過去的(Of)喜悅之中，而對企業未來(Come)的(Of)需求置之不(No)理。此時(Hour)，危機已經來(Come)臨，隻有極少數像京東一(One)樣的(Of)企業，始終處于(At)憂患之中，才僥幸得以(By)逃出(Out)生(Born)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人(People)們對李國(Country)慶及其當當感到(Arrive)惋惜，其實是有更高的(Of)期望。畢竟當當給很多人(People)帶來(Come)過快樂，當當的(Of)圖書更是讓千百萬人(People)受益。也許人(People)們在(Exist)想，如果當當被收購，還會是原來(Come)的(Of)當當嗎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江東子弟多才俊，卷土重來(Come)未可知”。其實，當當賣給海航，并非是山窮水盡的(Of)選擇，也許正是重新起航的(Of)開始。未來(Come)的(Of)當當仍然值得期待，對一(One)個(Indivual)具備雄心的(Of)企業來(Come)說，任何時(Hour)候都不(No)會爲(For)時(Hour)太晚。讓我(I)們拭目以(By)待吧！

        2018年3月14日寫于(At)深圳機場